【红山导读】

　　本文旨在分析性地呈现有关乌克兰正在进行的战争的显著方面的现有数据和信息，特别是通过在政治军事领域（包括常规战争和混合战争）中确定的经验教训。

　　文章假设的出发点是，即使战争还没有结束，也有一些教训可供欧洲未来安全和国际环境考虑。作者运用分析研究的方法，解释了战争本身及其对欧洲安全和世界秩序的未来影响之间的因果关系，并深入到处于这场冲突边缘的欧洲国家。

　　它还将从理论上测试这些含义，以确定它们是否符合指定的假设。冲突本身加深了近两年来的COVID-19大流行所造成的国际后果。它不仅加剧了欧洲的灾难性安全局势，还加剧了世界各地的灾难性安全局势，造成了额外的能源（天然气）和粮食（谷物）危机。

　　因此，俄乌战争显著改变了地区和国际安全环境，存在挑战现行世界秩序的倾向。过去一年乌克兰发生的事情已经并将继续对欧洲和欧洲-大西洋安全产生直接影响，甚至影响到生活在这场冲突边缘的欧洲国家。因此，本文对于建议政治军事决策者更好地了解现代作战环境并调整未来防御能力以应对21世纪战争具有重要意义。

　　本文来源于《欧洲安全与防务》，由红山智云编译，11000字，正文如下。

一、介绍

　　预计到2022年，COVID-19大流行的全球影响将继续对健康安全、经济、金融和社会生活产生巨大影响。除此之外，2022年欧洲爆发了一场重大冲突，加剧了现有的全球危机，并在能源、难民和粮食分配方面引发了新的危机。这场冲突始于2022年2月俄罗斯对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被认为是二战以来最激烈的常规战争，尽管俄罗斯称其为“特别军事行动”。1尽管根据俄罗斯军事理论，这场冲突被视为低于战争级别，但其持续时间、政治目标、参与者及其进行方式表明，这是一场真正的常规冲突，对当前的欧洲秩序具有重大影响，因为它发生在非洲大陆的东翼，也关系到整个国际安全环境。克里姆林宫还试图实施格拉西莫夫将军2019年的“有限行动”和“积极防御”愿景，并延续2013年“非线性战争”战略（西方称为“混合战争”）的某些旧战术和技术，这种情况最初发生在乌克兰，后来又发生在欧洲。因此，新学说将常规行动与混合行动和核威胁结合起来。2023年开始时，世界不仅能够纪念俄罗斯发起的常规战争一年，还能够纪念莫斯科针对基辅和西方采取的混合行动九年。

　　在现有的科学文献中，关于混合战争的含义以及其行动如何成为常规行动的推动者，存在着许多想法和争论。网络攻击、虚假信息、宣传或其他形式的秘密活动等行动是塑造战区（ToO）的强制方法，以确保足够的政治压力，使常规军事行动能够实现预期的战略目标，或者直接实现政治目的国家和区域目标。因此，本文将从2022年2月以来俄罗斯实施的常规行动和混合行动如何共同维护俄罗斯的国家利益、维持其地区强国地位甚至重返超级大国地位的某些方面进行阐述。

　　不幸的是，国际外交未能有效解决这场战争。北约的地位很独特，因为俄罗斯和乌克兰这两个交战国都不是成员国。即使这两个国家都与北约（北约-俄罗斯理事会和北约-乌克兰委员会）拥有特殊伙伴关系地位，但对待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方式却存在巨大差异。虽然与莫斯科的关系在2014年之后冻结，但北约渴望尽可能加强与基辅的关系，使北约成为乌克兰的亲密盟友。目前的情况与2008年格鲁吉亚和2014年乌克兰发生的情况有很大不同，包括北约对这些事件的反应。格鲁吉亚和乌克兰也都不是欧盟成员国。联合国的处境也很困难，因为俄罗斯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拥有“否决权”。这就是为什么第一次外交反应缓慢、言辞温和，并没有阻止莫斯科的进攻意图或阻止战争的开始。这些国际和地区安全组织只能使用政治、经济和信息手段，而不能直接军事干预冲突。相反，国际社会鼓励成员国和合作伙伴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支持乌克兰并制裁俄罗斯联邦，并向乌克兰武装部队出售武器并参与软军事参与以寻求建议和专业知识。

　　本文采用了克利福德·伍迪教授所描述的分析性研究方法，即通过目标寻找知识，使用系统的方法来寻找问题的解决方案，重点是理解战争本身及其后果之间的因果关系。对欧洲和全球安全的未来影响。为此，本文从传统意义上和混合意义上科学分析了去年2月以来乌克兰政治军事领域发生的现有数据和信息，并试图回答以下问题：“有什么教训吗？”迄今为止发现的可能影响欧洲和欧洲大西洋安全的因素？”事实上，这代表了要解决的主要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本文的假设是从这样的考虑出发的：尽管乌克兰战争还没有结束，目前还没有交战方能够宣称胜利或宣称已经实现了政治目标，但仍然存在一些问题。军事领域可以得出的教训，对于欧洲未来的安全和国际环境也应该予以考虑。这些教训已经并将继续对欧洲和欧洲大西洋地区产生地缘政治影响，也会对国家产生一些影响。以下部分描述了乌克兰东部地区被视为常规战争的情况以及克里姆林宫针对基辅或西方首都采取的混合行动类型。本节将概述对与正在进行的研究相关的事实和信息的评估。接下来，通过战争第一年的一些经验教训形成假设，概述它们在冲突各个层面（战略、作战和战术）中的重要性。最后一部分将探讨对地区和国家安全可能产生的影响，以便制定解决地区局势和重建积极现状的最佳解决方案。它还将从理论上测试这些含义，以确定它们是否符合指定的假设。科学研究中发现的经验教训也将突出未来面对21世纪现代战争的军事训练和理论发展的杠杆点，这反过来又代表了该论文对军事领域科学研究的贡献。通过展示其中一些教训对区域和国际安全环境可能产生的影响，研究结果将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当前世界秩序可能面临的挑战。

二、乌克兰战争中的常规行动与混合行动

　　为了彻底分析俄乌冲突第一年发生的事情，我们应该尝试回答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实际的常规冲突是否代表俄罗斯在乌克兰和乌克兰进行的混合战争的延续”。后来扩展到欧洲？”实际上，这代表了本节要解决的子问题，利用现有数据和信息的评估方法。为什么俄罗斯去年开始/重新启动冲突？为什么2014年后需要新的武装对抗？试图了解克里姆林宫在该地区的地位及其战略利益和愿景是复杂的。

　　在开始评估之前，让我们先澄清一下常规作战和混合战争这两个术语以及它们如何相互支持。常规行动使用常规武器（不是化学、生物、放射性或核武器）和两个或多个国家之间公开对抗的战场战术，其中兵力明确，并使用针对彼此军事力量的武器进行战斗。现有因素（如核国家数量的增加、国际恐怖主义和技术先进武器）和过去十年的军事冲突表明此类战争的重要性及其局限性正在下降。（vanCreveld，2004年，第1、12页）。这就是为什么格拉西莫夫将军通过其他类型的战争（包括混合行动和核威慑）实现和支持常规行动的愿景仍然是当今时代军事战略的杰作。弗兰克·霍夫曼在波托马克政策研究所发表的论文中首次描述了混合战争，其中“混合战争可以由国家或政治团体发动，并结合了一系列不同的战争模式，包括常规能力、非常规战术和编队、恐怖主义行为，包括不分青红皂白的暴力和胁迫，以及犯罪骚乱”（Hoffman，2007年，第58页）。但他关于混合战争的想法与以色列-阿拉伯冲突以及真主党的参与密切相关。这就是为什么在全球反恐战争的伊拉克和阿富汗阶段以及2014年乌克兰危机之后，前SACEUR将军菲利普·布莱德洛夫(PhillipBreadlove)扩展了这一定义，包括四个新组成部分：打破现有国家间关系的外交战争协议、联盟解散以及缺乏国际支持的国家；通过传播虚假图像和信息来影响民众和国际社会的信息战；秘密和不明原因地使用军事力量进行胁迫；以及勒索、制裁和通货膨胀等经济战（Jacuch，2022，第157-180页）。

　　2014年乌克兰危机之后，一群罗马尼亚军事专家立即开始思考和评估新型混合战争代表什么以及它可能对北约和国家安全构成什么样的威胁。在这份评估中，混合战争被定义为“交战双方同时使用常规军事手段和非常规或非军事手段发动的那种类型的战争”。（Cebotari，2015年，第25-26页）。此外，克里姆林宫的“核警告”（作为其政治恐吓战略的一部分）以及模糊和平与战争界限的危险进一步放大了这一点。但一旦认清了战略目标、实施手段和方法，“变革的迹象”就不难理解了。因此，人们认为，为了支持军事行动，根据图1，混合战争可以结合使用多种暴力或非暴力形式，包括媒体宣传（宣传）、经济胁迫、网络攻击和腐败（Ionita，2018年，第230-234页）。

　　图1混合战争的各个阶段（Ionita，2018，第231页）。

　　这一评估的一个重要推论是，如果最后阶段（强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或者可能为战争升级创造最佳条件，这种新型战争并不排除向更加暴力的常规形式过渡。通过评估2014年之后俄罗斯在乌克兰实施的混合行动的现有数据，并将其推断到欧洲，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前三个阶段是通过俄罗斯接管克里米亚半岛以及向乌克兰提供直接军事支持来完成的。顿巴斯地区的俄罗斯分裂分子。最后一个阶段也在2021年进行，包括威慑、新的部队态势2以及为军事行动开始而塑造乌克兰。莫斯科还在亚速海采用了混合战略，修建了欧洲最大的桥梁，并通过频繁采取措施登上和控制往返于乌克兰港口城市别尔江斯克和乌克兰的商船，阻止基辅进入该地区。马里乌波尔，高度超过桥拱的军用和商船被禁止航行，亚速海开始被单方面开发用于海水淡化，从而违反了2003年的俄罗斯-乌克兰协议（Kabanenko，2021）。

　　俄乌战争的重启是莫斯科重新确立其在冷战结束时失去的势力范围的地缘政治的延续，是这一评估的又一个重要推论。通过高强度和暴力冲突回归“强权政治”也表明，当前的常规战争实际上代表了俄罗斯混合战争的延续，针对欧洲采取了升级的步骤。它于2008年在格鲁吉亚以及2014年在乌克兰准备和排练，并因克里姆林宫决定对利比亚和叙利亚以及科索沃进行军事干预而得到放大。

三、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常规行动

　　俄罗斯于2022年2月24日凌晨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旨在通过更直接的方式实现其政治目标，这是由多兵种联合编队在相对较短的时期。事实上，这种常规方法是分两个阶段进行的陆上进攻行动：第一阶段是2月24日至4月18日，第二阶段是4月18日至今。最初，俄罗斯的进攻是在四个作战方向（北部、东北、东部和南部）进行的，在168个BTG中组织了8个作战大队，总兵力约为145,000人（Butusov，2022）。俄罗斯军队得到了来自顿巴斯地区的亲俄分裂主义民兵的增强，这些民兵在俄罗斯第8联合兵种陆军指挥官的作战控制（OPCON）下组织成两个联合兵种军团（战略研究所，2022年，第215页）以及瓦格纳集团的准军事战士以及来自高加索和中东的多达16,000名外国雇佣兵3 。有美国、英国和乌克兰专家认为，这数千名外国雇佣兵是瓦格纳集团头目叶夫根尼·普里戈津（绰号“普京的厨师”）雇佣的，而且80%的俄罗斯准军事人员也都是从监狱中抽调出来的。（英国广播公司，2023）。据英国国防部称，“几乎可以肯定，瓦格纳现在在圣彼得堡的光鲜亮丽的总部指挥着乌克兰的50,000名战士[...]，并且已成为乌克兰战役的关键组成部分”（Goldie，2023）。

　　3月中旬，俄罗斯的重点转向东部和南部，增加顿巴斯分裂分子的支持，阻止乌克兰进入黑海和亚速海。与此同时，为了进行外交尝试，总统代表和外交部进行了一些政治谈判。在这一阶段结束时，没有任何外交讨论取得成功。在政治层面，弗拉基米尔·普京宣布将在已被占领的赫尔松地区举行地方公投（ColectivCSSAS，2022，第3-4页）。俄罗斯主要努力的这种转变也在第二阶段继续进行，改变了用于实现政治目标的策略。在这方面，进攻方式从BTG型行动转变为“焦土”战略4，在旅一级进行。俄罗斯的主要目标是占领并确保顿巴斯地区的安全，包括确保该地区和克里米亚半岛之间的后勤走廊的安全。南方作战方向成为封锁黑海乌克兰港口、控制乌克兰南部以及连接德涅斯特河左岸的次要努力（天空新闻，2022）。俄罗斯战略重心（CoG）也得到了完善，以应对西方对基辅的军事支持——从四月中旬开始，莫斯科准备了一场大规模的信息运动，以诋毁对乌克兰的外国军事支持，并继续打击关键目标确保了敌人的外部供应（RepublicWorld，DigitalDesk，2022）。

　　除了数量众多的乌克兰士兵、他们的效率以及当地居民的抵抗之外，俄罗斯军队的异质性也加剧了俄罗斯进攻的缓慢步伐——军事士兵与叛乱民兵混合在一起，其中包括瓦格纳集团的准军事战士和车臣非正规军。这就是为什么在5月中旬乌克兰在北方发起大胆反击后，克里姆林宫决定从哈尔科夫地区撤出北方军队，并越过俄罗斯边境返回。反过来，这迫使白俄罗斯总统亚历山大·卢卡申科在各自边境附近部署一些BTG，并组建南方军事司令部，以保持乌克兰军队的就位（公众广播电台，2022年）。10月至11月，俄罗斯军队在赫尔松地区（乌克兰南部）再次撤军，放弃了第聂伯河西岸。从政治角度来看，俄罗斯通过在卢甘斯克、顿涅茨克、南赫尔松和扎波罗热这四个控制地区组织所谓的“投票”，加强了地方行政管理，对所有被征服的乌克兰城市实施了控制，增加了出入自由。供这些地区的居民前往俄罗斯旅游（ExpressWebDesk，2022）。他还下令部分动员30万经验丰富的预备役军人，称为“mobiki”，并增加俄罗斯本土与国防相关的工业生产（欧洲新闻与美联社，2022年）。

　　2023年初，克里姆林宫再次将其“特别军事行动”的目标从确保俄罗斯主权和领土完整得到保障转变为针对敌对西方和单极世界进行更大众化、更常规的防御。新任命的乌克兰战区司令瓦列里·格拉西莫夫将军刚刚提到，他的新目标是推动一些军事改革，以防止北约东扩并对抗所谓的“集体西方”（Lupescu，2023）。

　　俄罗斯其他军种的作用是通过压制关键的军事和民用基础设施（例如机场、港口、防空设施和能源系统）来支持主要的陆地进攻行动，同时进行相邻的独立空中和海上行动以获得空中优势乌克兰领空以及黑海和亚速海的海上司令部。第一个“海军成功”被认为是占领黑海西北部的战略检查站蛇岛（Macias，2022），另一个是对亚速海的军事封锁和对黑海的商业封锁海。

　　自俄罗斯特别行动开始以来，乌克兰武装部队就采用了所谓的“豪猪防御”不对称战术，5结合使用无人机、远程火炮和抵抗型导弹对暂时占领的领土甚至俄罗斯境内的战略目标进行打击行动。乌克兰的“秋季反攻”是常规进攻行动的杰作，将伪装艺术与军事艺术相结合。它于9月初依次启动，分东北和南方两个作战方向。其目的是通过系统地削弱俄罗斯军队及其后勤力量，以间接方式解放暂时被占领的领土。通过大规模的虚假信息宣传，基辅最初在南部（赫尔松地区）发动了几次反击，以吸引更多来自北方的俄罗斯军队，并让克里姆林宫相信这是主要的反攻行动。两周后，真正的主力反攻在东北发动，解放了哈尔科夫地区。与此同时，南方反击的强度和频率也随之增加，转变为解放赫尔松地区的次要反攻方向。年底，乌克兰的进攻行动实现了既定目标，俄罗斯军队撤至北部和东北部边境后方以及南部第聂伯河东岸（Gazdo和Arwa，2022）。

　　尽管俄罗斯和乌克兰在顿巴斯地区发生了数次袭击，但在撰写本文时，总体局势并未陷入僵局。最近的行动是改善当前的防御阵地，并让俄罗斯军队加强克里米亚半岛的防御工事，以及补充交战双方的库存和人员，以便恢复进攻行动。

四、俄罗斯采取的混合行动

　　根据格拉西莫夫将军2019年的“积极防御”学说，克里姆林宫的常规行动一直得到混合行动的支持，并因核威胁而放大。在这方面，莫斯科关于俄罗斯的官方声明之一自2022年2月17日起，由于基辅意图击败该地区的分离主义抵抗力量，顿巴斯分离主义地区的战斗加剧，引发了对乌克兰的干预，并得到了网络和信息攻击以及利用的支持。扩大甚至引发能源、人道主义和粮食危机。

　　在这方面，俄罗斯的“特别军事行动”之前曾针对乌克兰政府行政和金融系统进行过一些网络攻击，以压制/限制其反应能力并延迟其部队的动员。这些攻击使用了八种不同类型的网络钓鱼软件，阻止了关键服务和某些政府网站（Lewis，2022）。即使俄罗斯没有正式拥有网络攻击能力，该作战领域的活动都是由俄罗斯不同安全机构资助的所谓“独立黑客”/黑客组织零星进行的。这些黑客/黑客组织发起了2,000多次此类攻击，其中大多数只是为了支持网络情报，很少是为了支持俄罗斯陆军的攻击（Bateman，2022）。这是因为克里姆林宫将网络攻击视为有利活动，而不是实现战略效果的方法。2023年初的“KilNet”网络攻击也是如此，该攻击针对德国一些政府网站，包括银行、国有企业和机场，原因是柏林决定向乌克兰派遣现代主战坦克。

　　莫斯科认为，通过具体的能源战引发欧亚大陆的重大能源危机是一种非常危险但有效的混合行动。能源战针对的是乌克兰当局和民众以及一些邻国，甚至欧洲。可以说，混合能源行动逐渐增加，并加剧了乌克兰全境及其一些邻国的灾难和人道主义灾难，袭击了民用住宅区和最重要的关键基础设施。俄罗斯“黑暗天空”空中行动6被认为是混合战略努力线的一部分，旨在压制/摧毁乌克兰的能源经济和基础设施，以支持常规军事努力线。它包括乌克兰能源系统的战略目标，旨在摧毁/瘫痪乌克兰多达50%的发电厂，这反过来又造成了全国范围内的广泛电力短缺，导致首都和其他大城市断电（Ellyatt ）和马西亚斯，2023）

　　另一种加剧欧亚大陆现有危机的混合行动是人道主义行动，它加剧了前几年新冠肺炎(COVID-19)大流行以及中东和北非(MENA)向欧洲非法移民的后果。2022年，超过1570万乌克兰人成为难民并移居邻国，其中许多人通过波兰进入，其中近500万人请求西欧国家临时居留身份（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UNHCR]，2023年）。近390万俄罗斯和亲俄乌克兰公民因部分动员或逃离俄罗斯冲突地区而未计入这些数字。7

　　具有类似意义的是莫斯科在区域和全球层面引发的粮食危机，主要涉及非洲和中东。战争造成海上封锁，中立商船被困后，国际社会，特别是土耳其和联合国，成功说服俄罗斯和乌克兰缔结了一项名为“黑海粮食倡议”的协议。BSGI）”于2022年7月发布。通过BSGI，装载谷物的船只被允许从三个乌克兰港口驶向地中海。但是，即使有690多艘商船成功穿越土耳其海峡，运载约1920万吨粮食，造成了多次延误（Ellyatt和Macias，2023）。此外，2022年11月初，俄罗斯甚至因乌克兰无人机袭击驻扎在塞瓦斯托波尔港的俄罗斯战列舰而阻止了相关举措。

　　甚至在乌克兰最近发生的事件之前，黑海延伸地区的地缘政治就非常复杂。可以说，该地区持续存在“冻结冲突”，特别是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阿布哈兹、南奥塞梯和德涅斯特河沿岸，发生了一些危及该地区安全的活动。最明显的例子是莫斯科支持的摩尔多瓦共和国分离主义地区德涅斯特河沿岸，截至2023年初，基希讷乌一直是克里姆林宫在多个层面上实施的复杂混合行动的受害者。在这方面，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长期以来被俄罗斯用作影响摩尔多瓦共和国的筹码。还值得一提的是科索沃危机和莫斯科向贝尔格莱德提供的军事支持，8以及最近在北马其顿和塞尔维亚发生的一系列炸弹威胁和网络攻击，这是俄罗斯最近行动的一部分，以及俄罗斯-塞尔维亚在西巴尔干地区的心理虚假信息战略。但新西兰、美国、加拿大和德国也报告了此类袭击，这是针对一些北约成员国和合作伙伴的真正的混合战争。

　　通过在2022年全年和2023年初采取的所有混合行动，并得到不断升级的核威慑措施的大力支持，俄罗斯的目的是减少西方对乌克兰的支持，并削弱北约和欧盟的凝聚力。莫斯科多次试图打破美国与其欧洲盟友之间的跨大西洋联系，认为如果没有华盛顿的支持和协调，欧洲将停止向基辅提供经济和军事支持，并削弱对莫斯科的制裁。

五、经验教训及其对欧洲成员国的影响

　　俄乌冲突可以说是一场真正的“特别的战争”，很难说格拉西莫夫将军2019年的“积极防御”学说得到了运用。相反，我们可以将其视为2014年俄罗斯“混合战争”的延续，转变为纯粹的常规高强度冲突，以实现克里姆林宫的政治目的。此外，俄罗斯陆军在2022年2月24日之后实施的整个军事行动可以被定性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类型的行动，而不是21世纪的冲突。整体来看，俄罗斯“特种军事行动”既没有达到“闪电战”效果，也没有展现出真正为莫斯科迅速取得胜利的“坦克机二项式”行动。

　　本章清晰简明地介绍了上一章中关于自2022年2月以来乌克兰在军事领域（包括常规军事领域和混合军事领域）所发生情况的科学研究结果。利用研究的分析方法和所确定的经验教训，我们阐述了对欧洲和欧洲大西洋安全以及生活在这场冲突边缘的欧洲国家可能产生的影响。

　　为了维持在欧亚大陆的影响力，俄罗斯利用旧有的“强权政治”方式重新定位自己的大国地位，实际上在欧洲东南部和中东和北非地区发动了最多的军事冲突自冷战结束以来。在其努力中，莫斯科认为重新控制黑海延伸区（BSEA）对其国家利益至关重要，特别是在2014年占领克里米亚半岛之后，持续使用“冻结冲突”作为外交武器和对乌克兰的行动颠覆了欧洲安全的许多方面。在这方面，罗马尼亚、保加利亚、摩尔多瓦共和国、格鲁吉亚、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和一些前南斯拉夫共和国等沿河国家感到面临许多安全风险，并且缺乏缓解这些风险的区域解决方案。

　　作为一个以陆地为中心的国家，俄罗斯非常清楚如何利用其周边海域（北海、波罗的海、黑海以及通过代理的地中海）来保护自己的领土并威慑西方。例如，莫斯科毫无限制地利用黑海作为平台，阻碍航行自由，加剧地区紧张局势，维持“冻结冲突”，为跨国安全威胁创造有利条件。俄罗斯的所有主要目标都是维持不稳定并影响地区伙伴选择未来的自由意志，以及利用黑海作为后勤支持向地中海和中东派遣部队。（盟军转型司令部，2023）这种行为加剧了沿河盟国的安全风险，并使该地区的欧洲和欧洲大西洋整体安全变得不稳定。这就是为什么北约和欧盟都应该制定非常强有力和全面的黑海安全战略。

　　俄罗斯在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开始一年多后，停火或就和平协议进行任何严肃谈判的可能性都不存在。确实如此，因为大国国家利益的分歧，使得乌克兰事件跨越欧洲大陆，成为危及当前世界秩序的全球性问题（美国之音新闻，2022），战争仍然没有结果，并且可能会持续更长时间。对于北约、欧盟及其成员国来说，维持美国的领导地位变得更加重要，以应对当前西方（包括美国、欧盟、北约和五国集团）和西方国家之间分裂的世界。越来越多的金砖国家（包括上海合作组织、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和二十国集团）。在这个分裂的世界中，新的类似冷战的情景显得越来越现实，其中可能的“铁幕”可能再次降临在欧洲和亚洲的边缘，如图2所示。一方面是美国-西方集团，包括芬兰等新盟友，以及在不久的将来的瑞典或具有欧洲视角的国家（如南高加索国家）。另一边是金砖国家，包括仍在俄罗斯势力范围内的国家（白俄罗斯和摩尔多瓦共和国）。如果安卡拉更多地认为自己是一个亚洲国家，土耳其将陷入困境。在这种情况下，乌克兰将失去东部和东南部领土，并像20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分裂的德国一样，以第聂伯河为边界。亚美尼亚的地位仍不清楚。

　　图2欧洲安全走廊附近可能出现新的“铁幕”

　　尽管不同的地区大国和国家利益对乌克兰产生了负面影响，但在如此艰苦的消耗战/长期常规战争中向交战方提供国际支持的重要性已得到积极证明。现代西方高科技军事装备很快就证明，在现代战场空间中，可以通过新技术和使用旧战术的新方法来赢得未来的冲突。西方顾问和教官在军事能力优势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成功地快速训练乌克兰军队有效使用现代武器系统。最终看来，能够更好地维持巨大的后勤消耗、提高国防工业生产能力以及更快地再生人力资源的一方才能赢得这场战争。为了满足第一个要求，保持强有力和永久的国际支持非常重要。对于第二点，全国性的做法是强制性的，但还不够。有时，还需要更多的外国战士作为现役和后备部队的推动者。

　　对于冲突双方来说，军队和民众的士气也同样重要。一方面，当地民众为乌克兰军队提供的强有力的物质和精神支持对于维持部队士气和增强国家复原力也至关重要。这不是简单的提供支持，而是当地民众作为新的参与者直接参与冲突，并维持全民族的战斗意志。10因此，当地平民突然成为乌克兰抵抗组织的成员，并进行游击战和多种“打了就跑”的战术，继续为自己的士兵提供支持。

　　另一方面，有效的俄罗斯宣传并没有很好地维持俄罗斯军队和民众的士气，因为重点是反对来自西方的信息战，而不是支持自己的军队。在前苏联领土上与前兄弟作战并没有给俄罗斯士兵带来太多鼓舞。他们的训练不佳以及军队与来自顿巴斯地区的叛乱分子、瓦格纳集团的准军事部队以及外国雇佣军混合在一起，不利于俄罗斯战斗部队的士气或同质性。弗拉基米尔·普京于2022年9月宣布部分动员，随后对俄罗斯兵役法进行了修改（加大了对在动员或戒严期间与服兵役相关的抵抗或违反官方军事命令的处罚），但这都没有缓解俄罗斯士兵的压力，也没有提高他们的士气（McCarthy和Picheta，2022）。

　　因此，东欧盟国以及北约和欧盟非常有兴趣迅速解决乌克兰冲突局势，不让它蔓延到摩尔多瓦等邻国，以减轻或减少乌克兰持续危机的影响。

六、结论

　　冲突本身加深了近两年来的COVID-19大流行的国际影响，不仅导致了国际健康危机，还引发了经济、金融和社会危机。它不仅加剧了欧洲的灾难性安全局势，还加剧了世界各地的灾难性安全局势，造成了额外的能源（天然气）和粮食（谷物）危机。反过来，气候变化的一些后果，包括袭击欧洲、北美和非洲的干旱和热浪，已经并将继续严重加剧粮食危机。因此，俄乌战争极大改变了地区和国际安全环境，现行世界秩序受到挑战。事实上，当前的地区局势与冷战末期的欧洲非常相似。

　　国际社会分裂为两个对立的政治集团的情景，指向“两极世界”以及欧洲和亚洲之间可能出现的新“铁幕”，这是一个理论检验，以确定推论和结论是否符合所提出的假设并展示这场战争对欧洲和欧洲-大西洋安全以及生活在这场冲突边缘的欧洲国家可能产生的影响。乌克兰已经发生和继续发生的事情的影响超出了欧洲边界，并对全世界产生了影响。目前已经有两个既定的敌对政治集团支持乌克兰的不同交战方，没有任何官方领导力量，但有地区力量发挥协调作用。目前，它们是相互支持一方或另一方的竞争对手，但欧亚大陆的局势如此脆弱，可能会立即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其中一组以美国西方国家为代表，包括北约、欧盟和七国集团成员国为主。一个模型已经建立——乌克兰国防联络小组（又名拉姆施泰因小组）——由54个国家组成。不幸的是，美国与其欧洲盟国之间的经济失衡持续加剧，欧盟在不久的将来实现其理想的“战略自主”的机会渺茫。第二个区块代表金砖国家与二十国集团其他成员国的延伸，这些国家正在努力建立自己的亚洲北约、与美元竞争的新货币储备以及可能的共同加密货币。

　　本文中确定的与政治军事领域相关的经验教训已经并将继续对欧洲和欧洲大西洋地区产生地缘政治影响，并产生一些国家后果。北约、联合国等具有安全和防务作用的国际和地区组织的软外交力量尚未有效阻止任何地区大国为实现其地区利益而采取暴力行动。而且，一个国家无论是地区性强国还是非地区性强国，仅靠军事力量不足以实现其所期望的战略目标。因此，常规行动应得到其他类型行动的支持，例如非常规行动和混合行动，并通过核威慑措施实现，并应在和平时期建立政治军事联盟/联盟。与此同时，常规行动可以通过摧毁重要的民用基础设施、训练和辅导分离主义民兵以及进行海上封锁，有效支持国家支持的混合战争。

　　俄乌冲突被众多政治和军事分析人士认为是一场“特别的战争”，因为它同时使用了常规作战和混合战争战术，并且因使用战术核武器的威胁而被放大。如果常规战争仅针对乌克兰，那么混合行动和核威胁声明从一开始就是针对西方国家，以减少其对基辅的经济和军事支持，并取消对莫斯科的国际制裁。

　　我们在本文开头提出的假设是通过第一年战争的教训来证明的，概述了它们对地区和国家安全可能产生的影响，并为解决地区局势和恢复现状提供了一些可能的解决方案。该论文的局限性在于，战争仍在继续，并且有很多关于战争如何结束的情景。另一个限制是，本文甚至北约都没有制定“B计划”来应对可能出现的“俄罗斯赢得战争”的情况，并减轻其对欧洲和欧洲大西洋安全的影响。因此，有必要继续这种分析研究方法，以便为军方确定可以用于欧洲未来安全和国际环境的经验教训。进一步分析的最终结果应该提出可能的解决方案，以减轻对欧洲和欧洲大西洋地区的地缘政治影响，以及一些国家后果。

注释

　　1 根据前格鲁乌和特种部队旅指挥官弗拉基米尔·克瓦奇科夫上校（退役）的说法，“特别军事行动”代表“低于战争级别的军事冲突，涉及在直接目标中进行单一决定性的联合兵种行动”。

　　2 2021年4月，莫斯科宣布打算启动一些作战战略演习，为此他们在乌克兰边境附近重新部署了近10万部队，这些部队分为56个战斗战术大队 (BTG)（Muzyka，2021）。

　　3 根据俄罗斯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 2022 年 4 月 20 日的声明，超过 16,000 名外国志愿者（主要来自中东、利比亚和叙利亚）加入了俄罗斯军队参与冲突，主要是为了帮助亲俄分子。他们是由瓦格纳准军事集团招募的。

　　4 根据军事战略，“焦土”战术是一种政策/战术，旨在摧毁任何可能对敌人有用的东西，包括能源供应、桥梁、粮食商店、农田、公路和铁路线等在叙利亚，德沃尔尼科夫将军使用“焦土”战术对较小的城镇进行长期围困，并不断轰炸，基础设施遭到破坏。

　　5 Harlam K. Ullman 博士在他的《天启第七骑士》一书中提到，“豪猪防御”是指通过使用小型部队（营和连）进行防御来避免采取决定性行动，灵活且装备精良快速的攻击和打击，造成巨大的损失，使敌人放弃进攻。俄乌冲突中这种防御的特点和区别在于，与苏联时代俄罗斯军队使用的装备相比，乌克兰军事装备具有相当大的优势，这些装备符合北约标准（Ullman，2021，第 177 页）。134-137）。

　　6 2022 年至 2023 年秋季、冬季和春季，俄罗斯对能源基础设施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导弹和无人机袭击，作为其积极混合行动的一部分。空袭针对的是战场以外的平民地区，特别是关键的电力基础设施，这被视为战争罪。

　　7 根据https://www.statista.com/statistics/1312584/ukrainian-refugees-by-country/（访问日期：2023 年 2 月 20 日），估计 2022 年期间约有 290 万乌克兰难民在俄罗斯联邦登记白俄罗斯还有另外 20,000 人。

　　8 在科索沃，科索沃总理阿尔宾·库尔蒂试图强迫塞族人在进入科索沃时使用科索沃车牌和特殊入境证件，该省与塞尔维亚之间的边界发生了暴力争端。塞尔维亚抗议者在科索沃北部省设立路障并向科索沃安全部队开火，北约保护部队（驻科部队）进入戒备状态。即使科索沃官员将这些措施的实施推迟到稍后日期，科索沃和塞尔维亚之间的紧张局势仍然严重。科索沃总统维约萨·奥斯马尼宣布科索沃于2022年12月加入欧盟，随后在该省北部修建了反介入路障，该地区的紧张局势进一步加剧。塞尔维亚总统亚历山大·武契奇则要求塞尔维亚军队进入高度戒备状态，请求克里姆林宫的支持，并要求北约驻科部队指挥官允许向科索沃北部派遣1000名塞尔维亚士兵和警察。

　　9 金砖国家是二十国集团成员之一的五个新兴经济大国的缩写：巴西、俄罗斯联邦、印度、中国和南非。它是2006年第61届联合国大会（UNGA）成立的一个特设小组，其成员因其对世界事务的重要影响而受到认可。第十四次峰会于2022年6月23日至24日在北京举行。

　　10 正如前美国陆军司令本·霍奇斯中将（退役）在 2023 年 3 月 2 日至 3 日举行的新战略中心国际会议上所说，“战争是对意志和后勤的考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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